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48章 對於這前兒……

關燈
第48章 對於這前兒……

對於這前兒媳婦杜芙彥, 老太太陳惠群向來是不憚以最惡的心思揣度她。

“她會安好心眼?那死人都能活!”

“那時候,你說要娶她,我就不同意。”陳惠群用力的拍了拍桌子,瞧著蹲地兒的江新佑, 恨鐵不成鋼。

“你瞧瞧你現在這副窩囊樣, 要我說,就是那賊婆娘害的。”

江新佑:……

他也沒有那麽窩囊吧。

這不是蹲著舒服一點嘛, 外頭那麽多大老爺們都愛蹲著, 怎麽就他一個窩囊了?

江新佑不敢和老娘辯駁, 瞅了瞅李燕芳, 尷尬的笑了笑,又道。

“好了好了, 媽, 都老黃歷的事了, 咱們就別提了。”

“怎麽就不能提了?戳你痛處了?我就是要戳,戳得你疼了痛了,以後才知道要聽我這當老娘的!”

陳惠群情緒激昂。

“都十多年了, 我到現在都還記著, 明明就是她杜芙彥吃不得下鄉的苦,瞧著我們家裏人多手勤, 不缺吃喝, 你還是初中畢業,在大隊裏有個會計的活計,她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,特意尋上了你這個傻的。”

“她倒是好本事,都成親了,動不動就一臉委屈的模樣, 看山看雲又看水,一副心裏藏了百般苦水的樣子,外人還以為是咱們欺負她,委屈她了……”

“呸,我就不愛慣著她!”

老太太想起那時候受的氣,就是到了現在,她還是滿腹肚的牢騷,還有兩分說不出的憋悶。

她嘴巴快,很多時候,只要新媳婦垂垂頭,什麽都不講,別人就道是她在苛責新媳婦,個個上門來尋她說理。

說說說,她還想找個地兒說理去呢!

“真不知道是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,我瞧她也就長那樣,兩個眼睛,一個鼻子一個嘴巴的,你怎麽就死心眼了,非要鬧著要娶她做媳婦了?”

陳惠群恨鐵不成鋼。

李燕芳插了話,說了句公道話。

“那不能這麽說,杜同志是城裏來的,那氣質一瞧就不一樣,不怪新佑喜歡人家。”

“不怕和你們說,那會兒,我家小的那一個,也多瞧了幾眼這城裏姑娘呢。”

陳惠群不服氣,“城裏的姑娘怎麽了?咱們小鎮的姑娘差人家哪了?”

“她頂多就白一點,咱們小鎮姑娘捂捂冬,不也一樣是白的?”

“該!說親講究門當戶對,你個癩□□想吃天鵝肉,還想娶城裏來的,活該你個大老粗現在還打光棍!”

陳惠群以一人之力,將人都撅了回去。

李燕芳往後退了兩步,看著大侄兒江新佑,露出愛莫能助的無力表情。

犟驢,這老嫂子就是一頭犟驢!

江新佑將頭低著,以腦顱門的發旋對著老太太,他苦哈哈的笑了笑,苦中作樂的想。

還好自個兒的頭發還沒有謝頂,這濃密的發還能擋一擋老太太飛揚的唾沫大軍。

當母子幾十年,江新佑知道自家母親,她就是個嘴快嘴利的,性子又小,這下要是不讓她說個痛快,接下來幾天,他們的日子一定不好過。

廚房裏很沈悶,就聽老太太嗓門特別的大,像個機關槍一樣的將話噴出。

最後,她一拍桌子,撩眼看了江雪桃一眼,像往常每一次一樣,以雪桃作為話題的終結。

“雪桃,別學你媽,知道了嗎?”

“她就是自私自利的性子,打一開始我就瞧出來了。”

“需要我們江家的時候,我就是婆婆,你爸就是丈夫,你就是閨女兒,不需要的時候,箱子一提,眼睛都不帶瞟一眼。”

“那瞧人的眼神……”

“嘖,別以為我老太太年紀大了,就眼瞎心昏的瞧不出來,她是打心眼裏看不起咱們家,看不起六裏鎮!”

“咱們擱她眼裏,就跟路邊的泥巴一樣,沾上她,她嫌咱們臟了她的衣裳。”

老太太恨恨,“城裏的姑娘都絕情,雪桃,你要記著,你是咱們六裏鎮出來的,別學了你媽血裏那自私又無情的涼薄,知道沒!”

說到後頭,老太太聲音突然拔高,尖銳又刺耳。

江雪桃忍不住抖了抖。

“我不會的奶奶。”

旁邊,李燕芳看著漂亮姑娘訥訥應不會的樣子,心口都痛了一下。

下一刻,她就像老母雞護雞崽子一樣,將江雪桃護在身後。

“老嫂子,雪桃是雪桃,雪桃媽媽又是雪桃媽媽,這上一輩的事,和孩子又有什麽關系?”

李燕芳沒好氣,“你說雪桃媽媽和雪桃爸爸,我都不反對,別又扯上孩子啊,孩子又沒有犯錯。”

陳惠群哼哼了兩聲,翻了個大白眼。

“要不是有我時刻在旁邊緊著,你瞅她犯沒犯錯。”

江雪桃眼神黯然了兩分,沈默的看著竈膛裏只剩餘煙的木炭。

她就像這木炭,每每以為奶奶還是有疼愛她的時候,下一刻,炭火又閃過一道腥紅的光,炙燙又醒目,就像在告訴她,別自作多情的妄想了。

李燕芳要絕倒,她可算是知道這刀子嘴豆腐心的厲害了。

再是豆腐心,這刀子嘴它也傷人啊。

老嫂子的這一份疼愛啊,尋常人還真是受不住!

別扭!

賊讓人別扭!

“您呀,少說兩句都是疼愛孩子了。”李燕芳沒好氣了。

轉過頭,她看向旁邊蹲地的江新佑,開口又道。

“打算什麽時候送孩子去G市?”

江新佑看了江雪桃一眼,沈默了一下,有些悶悶的開口。

“這兩天吧,剛好才開學不久,叫她媽媽緊著給她聯系下學校,孩子還能跟得上功課。”

陳惠群拍桌子,“去什麽去,我就沒同意這事兒!”

李燕芳不理她,繼續道。

“那好,你多買張票,親自送孩子去G市。”

“啊。”江新佑楞了楞。

瞧見他這副表情,李燕芳氣得仰倒,“怎麽,你就沒想過自己送閨女兒去啊。”

“這還用送嗎?”江新佑撓了撓頭。

他還真是沒想過。

破五已過,陸陸續續的都開始覆工了,他也該上班去了,哪裏還有功夫陪江雪桃去G市。

再說了,他一起去了,還要多買張票,浪費錢!

對於前妻杜芙彥,江新佑沒有太多的念想。

當初,他們離婚的事情鬧得不好看,分開得也不體面,說實話,年少時那怦然心動的情分,再熱情,被她那棄如敝履的神情一看,他也心灰意冷了。

江新佑不想再見到那人。

“我跟著去……這事兒不好吧,人杜芙彥都有新家庭了,她就是想雪桃了,畢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,再加上,她現在也能賺錢,也有能力了。”

“閨女兒跟著她在城裏,以後有出息。”

“我跟著去像什麽樣,這不是給人家添堵了嘛。”

小鎮上的日子肯定是不如G市過得好,顯而易見,自己這前夫也不如杜同志現在的丈夫。

江新佑沒勁兒。

他就不想去G市,顯得自己像是送菜的,襯托得杜同志的日子更加圓滿了。

“我就不去了,回頭她丈夫見了我,心裏也起疙瘩,那樣就不好了。”

該!就該你媽剛那樣埋汰你。

打量著,您還怪貼心的嘞!

李艷芳心裏吐槽不斷,面上卻不顯,只指著江雪桃,沒好氣道。

“我看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,船在水中不知流,看習慣了雪桃的模樣,不知道自己生了怎樣個天仙兒一樣的閨女兒!”

“就雪桃這樣俊俏的模樣,你也敢讓她一個人上路?這爹當的,心也真是夠大的!”

江新佑訕訕。

李燕芳又數落了幾句,最後一拍板。

“聽我的,就買兩張票,坐火車時一定註意安全,別人搭話你別理,分的東西也別吃,太太平平的將孩子送過去,知道沒。”

“要是有什麽不妥,就將孩子帶回來。”

江新佑為難,他還有工作呢。

他想了想,還是覺得沒有必要走這一趟。

“沒事,我將雪桃送到火車上,看著火車開了我再走,出了火車站,還有雪桃媽媽接,這前後都有人,雪桃又是大姑娘了,人丟不了!”

李燕芳都不想多嘴了。

這當奶奶的刀子嘴,當爹的心大也糊塗,男娃娃還好,女娃娃心思細膩又多思,看來這幾年啊,雪桃的日子也著實是不好過。

李燕芳有心想撒手不管,又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一關。

她看了一眼江雪桃。

死劫啊。

小大仙說的是死劫啊。

也許一不留神,這張俊俏的小臉就會蒼白,上頭沒有一絲血色,那雙漂亮的貓兒眼也會閉上,再也睜不開。

才十七歲的姑娘呢。

人生,才剛剛開始……

李燕芳眼一沈,“你買兩張,要是實在沒空,我陪雪桃走一趟。”

“啊。”江新佑傻楞了下。

江雪桃看著李燕芳,眼眶裏積蓄著眼淚,聲音都有了哭腔。

“……嬸婆。”

李燕芳利索:“楞著作甚,怎麽,你還舍不得多出一份火車票的錢了?”

“嬸,我哪是這個意思啊。”江新佑不好意思,“這不是太麻煩你了嗎?你要和雪桃一道去G市,您家的活怎麽辦,別的不說,寶珠還得吃飯呢。”

李燕芳:“那就麻煩老嫂子了,這兩天,寶珠就來你家吃幾餐飯。”

李燕芳也不客氣,當下就讓老嫂子陳惠群幫忙做家裏的飯了。

陳惠群:……

怎麽回事,她就沒同意雪桃去G市啊。

沒同意!沒同意!沒同意!

……

不管陳惠群同意沒同意,這當爸爸的同意了,孩子也想去,她這當奶奶的就是拗不過。

更何況,她還是個豆腐心的。

陳惠群收拾著廚房的鍋碗瓢盆,臭著一張臉,直把抹布摔得梆梆響。

沒辦法,鍋碗瓢盆費錢,她舍不得多摔。

最後,李燕芳在十三這日出發,和江雪桃一道去市裏坐火車,準備去G市。

……

六裏鎮中心小學。

江寶珠瞅著潘垚飯盒裏的土豆荔枝肉發饞。

潘垚將飯盒推了過去,大方道,“夾吧,不用客氣,我今晚回家了還能再吃,家裏還有。”

“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江寶珠將荔枝肉夾到口中,嚼了嚼,眼睛一亮,含糊道。

“真好吃,潘垚你真幸福,你媽媽做菜好好吃啊。”

潘垚看了看江寶珠的飯盒,裏頭就三個鹵蛋,幾筷子的醬白菜,還有幾顆的醬青梅。

她有些不解,一邊將菜往江寶珠的碗裏夾,一邊問道。

“你今天怎麽在學校食堂裏吃飯了?你奶奶呢?走親戚去了?”

提到這事,江寶珠就撅了撅嘴。

“哪呢,今天一早,我奶奶就和雪桃姐一起去了市裏,打算坐火車去G市,她讓我去雪桃奶奶家吃飯。”

“雪桃奶奶嗓門是大了點,不過,她做飯還挺好吃的。”

“偏偏姑姑多事,說什麽麻煩人家不好,就幫我淘了米飯,擱學校食堂裏蒸了蒸。”

江寶珠傷心,“她就只會淘個米,別說醬白菜和醬青梅了,就連這鹵蛋,那都是我奶奶昨兒夜裏鹵的,打算帶在火車上吃。”

“見我嘴饞,她就也給我勻了一點。”

說到這裏,江寶珠用筷子扒拉了下自己飯盒裏的醬白菜,像小白菜一樣的開口。

“唉,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蛋吃完之前,奶奶就回來,我也不想吃鹵蛋,鹵蛋吃了會放屁。可是,只有醬白菜和醬青梅,我又覺得自己好可憐。”

潘垚:……

原來,小江老師是個不會煮飯的。

下一刻,就聽江寶珠牙口裏“咯噔”了一聲。

那種令人牙酸的聲音。

這是咬到飯裏的石頭沙子了。

潘垚:……

她還是高估了小江老師,她不單單不會煮飯,淘米也是淘不好的。

江寶珠吐出飯,看著飯渣裏頭那粒有米粒大的碎石子,嘴巴一咧,委屈得就要掉金豆豆了。

潘垚眼疾手快,又夾了一筷子的菜過去,“嘗嘗這個,冬筍炒臘肉,超級香的。”

江寶珠委屈,但不耽擱吃,她一筷子就將菜夾到了嘴巴裏,含含糊糊道,“是香。”

見人沒哭,潘垚松了口氣。

“明兒早上,咱們一起去淘米吧,自食其力,不用小江老師幫忙。”

江寶珠重重的點頭,沒錯,姑姑就是個幫倒忙的。

……

知道李燕芳親自送江雪桃去G市,潘垚對李燕芳更是敬佩了。

明明知道,G市這一行於江雪桃而言是大兇,甚至是死劫,李燕芳還是去了。

她只想著護江雪桃走這一程,路上別出了什麽意外,卻沒有考慮過自己。

要是江雪桃當真應劫了,對於江家那邊,李燕芳是不好交代的。

……

下午上課的時候,潘垚也在發愁,掛念著李燕芳和江雪桃。

也不知道江雪桃這死劫是怎麽一回事,能不能順順利利的破劫。

旁邊,江寶珠憋得臉都要綠了。

“潘垚,潘垚……”江寶珠杵了杵潘垚的肩膀,湊近道。

“我肚子又疼了,想發屁。”

潘垚:……

她也湊近江寶珠,小聲道,“那你放吧,悄悄兒地。”

江寶珠搖頭。

不成不成,悄悄兒不了!

後頭的陳建他們會聞到,上一節下課,她就聽他們在那裏念叨好臭好臭了,要是知道是她,回頭,他們肯定會笑話她的。

她江寶珠丟不起這個臉!

潘垚:……

吃了蛋,還是三個鹵蛋,這屁是有點臭,不過,怕傷著寶珠的小心肝,潘垚硬生生的繃住了臉,只當這臭味是毛毛雨的小事兒。

江寶珠看著捧著書,拿著戒尺走到後頭的小江老師,豆兒眼裏都是怨念。

怪她,就怪她!

不給她煮好吃的,還不讓她去雪桃奶奶家吃飯,就知道省事,一舀還舀了三個大鹵蛋!三個!

江寶珠可憐巴巴的瞅著潘垚,“我肚子好鼓鼓,我有預感,我這個屁,它一定是又臭又長還響亮的那一種。”

“垚垚,幫幫我,不然我就死了。”

江寶珠泫然欲泣,社死也是死。

潘垚麻爪,她怎麽幫?

“我幫你喊老師?咱們去廁所?”

江寶珠搖頭,不成,要是上課去了廁所,陳建他們肯定知道了,上一堂課,一直放屁的就是她。

“垚垚,你使一使藏棍棒的那一手啊。”江寶珠異想天開,“你把我的屁兜著,藏到別的地方去。”

潘垚:……

她斜睨了江寶珠一眼,冷漠又高高在上。

丫頭,是不是我太寵你了?

竟然敢提出如此膽大包天的要求!

……

接下來的兩節課,潘垚面無表情,江寶珠的圓腦袋藏在課本後頭,偷偷地捂嘴笑了。

肚子還是有痛,時不時的還要放臭臭屁,不過,她心裏可放心啦。

下課的鈴鐺敲響,小朋友就跟放出鳥籠子的小鳥一樣,歡快又雀躍的往外頭跑去。

下課啦,回家啦!

潘垚收拾了書包,將書包往肩上一斜挎,惡狠狠的瞪了江寶珠一眼。

“明兒我給你帶菜,你別帶鹵蛋了!”

“好耶!”江寶珠雀躍。

潘垚哼哼了兩聲,在江寶珠嘰裏咕嚕又天真的話語中,心氣兒這才順了一點。

兩人在校門口分別。

江寶珠往六裏鎮的家中方向走去,她家在鎮上,離學校不遠,走幾分鐘就到了,而潘垚卻不行,學校離芭蕉村好幾裏路呢。

潘燕妮在前頭等潘垚,“這兒,三土,我們在這兒。”

瞧見潘垚手中捏著一張紙,潘燕妮探頭看了看,只見黃紙上繪著兩頭駿馬。

駿馬昂首擡蹄,威風凜凜,氣勢不凡。

“這是什麽?”

潘垚低頭一看,“這是甲馬。”

“甲馬?”潘燕妮不解。

“姐,你看了《水滸傳》沒,裏頭的神行太保戴宗,他能日行五百裏,就是因為他往腳上貼了這甲馬符。”

甲馬符是六丁六甲符中的一種,所謂六丁六甲神,是道教中做法時最常請的神將。

丁屬陰,是玉女,甲屬陽,是將軍。

制鬼、驅邪、祈禳……都能請六丁六甲神靈。

潘垚興致頗高,指著駿馬旁邊的一處符紋,道。

“六丁六甲是真武大帝的部下,《重修緯書集成》中寫了,真武大帝是北方七神的領袖,實始於鬥,鎮北方,主風雨……所以,我在這兒繪了北鬥星的符紋,這樣一來,這符紋便有了真武大帝之名,六丁六甲聽令,甲馬可以神行千裏。”

潘燕妮聽得雲裏霧裏。

潘垚搖頭,這些東西,還是回去和老仙兒說比較有趣。

這是潘垚下午時候琢磨出來的,神行千裏,有了這甲馬符,不用坐火車,她自己也能去G市。

潘垚想來想去,還是不放心那有死劫的江雪桃。

尤其李燕芳還一道去了,要是江雪桃劫難未破,寶珠奶奶多難自處。

潘垚的修行不夠,G市又在百裏之外,要是元神出竅,她有點不放心自個兒的元神離開身體那麽遠。

這下,有了神行符,她打算直接朝G市奔去。

潘燕妮別的沒懂,就聽懂了神行千裏這話,既然是千裏了,回去這點路,應該不在話下吧。

“試試,三土,咱們先在家試試。”潘燕妮磨著潘垚。

她深谙激將之法,“要是連咱們村都走不回去,哪裏又談得上什麽神行千裏啊。”

“我不信,這兩張紙馬,怎麽就能讓我們神行千裏了?”

“領袖說了,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,除非你讓我試試,不然我還真就不信了。”

潘垚:……

她頗為稀罕的瞧了潘燕妮幾眼,直把潘燕妮瞧得不自在了。

“怎,怎麽了,我有什麽不對嗎?”

潘垚揶揄:“嘿,燕妮姐,我爸說得不對,你這作文哪裏是寫得不好啊,明明是寫得挺好!”

不單單會孫子兵法的激將,還會引用名人名言了呢。

潘燕妮挺直胸膛,“我今年是有點進步。”

潘垚想了想,“成吧,咱們走一波兒。”

正好她畫了兩道甲馬符。

潘垚將兩道甲馬符分別往潘燕妮和自己的腳上拍去,指尖氤氳一道靈炁,往甲馬符中一拍。

“疾!”

“燕妮姐,咱們走吧。”

潘垚拉著潘燕妮,潘燕妮眼睛瞪得老大。

該是什麽樣的感覺,這一刻,她覺得自己腳邊就像有一團的風,一團雲,又像有一匹昂首嘶鳴的駿馬。

隨著潘垚的牽拉,周圍的場景在不斷的往後,如同風馳電掣,還沒等她回過神來,潘燕妮已經在芭蕉村了。

“這下信了吧。”潘垚笑瞇瞇的開口,伸出手,兩張甲馬符輕飄飄的落入潘垚手心。

“信信信!”潘燕妮點頭如搗蒜。

“土土,你缺大師妹的吧,一定是缺大師妹的,姐姐五年級了,可以給你講數學題。”

潘燕妮又纏著潘垚,想要她收自己做大師妹。

潘垚笑著躲開,“你問老仙兒去。”

兩人笑鬧了一會兒,潘燕妮瞅著潘垚手中的神行符,放下豪情壯言。

“哼,不收就不收。”

“我一定好好讀書,以後當科學家,研究出跑得特別快的火車!”

潘垚看著她的大腦門,笑著道,“姐,你可以的,加油。”

……

夜深時候,潘垚貼上神行符,感受著自己落在江雪桃身上的符力,準備尋過去瞧瞧。

“這會兒,應該還是在火車上吧……沒事,沒到G市也不要緊,正好過去看看,有沒有不長眼的小蟊賊。”

潘垚自言自語,腳下的神行符閃了閃,正要出發。

這時,她的視線一轉,目光落在小廟那處,頓了頓。

只見那兒氤氳的月華比往常時候更亮,一道廣袖迎風的白影出現在小廟的檐角。

潘垚眼睛一亮,是玉鏡府君。

心隨意動,甲馬符微閃,下一刻,潘垚出現在小廟的屋檐角。

“府君。”

潘垚晃了晃腳,覺得頗好玩,這還是她頭一次以肉身落在屋檐角,而不是元神。

玉鏡府君看著穿著大花襖子的潘垚,也是楞了楞。

潘垚指著屋檐角那尊玉雕的仙人騎鳳,晃了晃手中的五帝錢,笑著道。

“府君送我禮物,我也送府君禮物。”

“這是河磨玉雕琢的仙人騎鳳,府君喜歡嗎?”

玉鏡府君擡手撫上仙人騎鳳。

只見河磨玉玉質溫潤通透,仙人著白衣,寬袍廣袖,衣擺處微微一點新綠,更添亮色。

下頭的鳳凰形態雖然裏稚嫩了些,有些像大公雞,不過,那道紅亮眼又炙熱,像是下一刻便能振翅長唳,浴火重生而來。

我很喜歡……謝謝土土。

玉鏡府君正待開口,突然,他整個人楞了楞神,耳邊是絡繹不絕的雞鳴聲傳來。

“喔喔喔!”

“咯咯咯!”

他就像是處在數百只大公雞中一樣。

“府君,怎麽了?”

玉鏡府君擡手摸了摸耳朵,潘垚還瞧不到他的五官神情,可是莫名的,她覺得他這下好像有些呆滯和晃神。

玉鏡府君恍惚,時隔多年,他又聽到信徒的聲音了……

只是,這聲音怎麽聽起來,有點像是公雞打鳴,母雞下蛋?

還有大肥豬的哼哼拱拱?

玉鏡府君有些苦惱的擡手,揉了揉耳朵,“沒事……”

廣袖寬大,拂到半空中一團炁,那是破五那一日,潘垚供奉餃時,給玉鏡府君留的話。

下一刻,潘垚歡快的聲音便傳了出來。

“府君,這是捏小人嘴的餃子,捏了小人嘴,來年周圍沒有小人,願府君順順利利,平平安安……”

……

小廟屋檐處,潘垚恍然,一拍手掌。

“對,上次我還供奉了餃子,我親手捏的小人嘴餃子。”

“府君,希望你來年順順利利,太太平平,周圍沒有小人啊。”

玉鏡府君看著潘垚那戴著毛線帽的臉蛋,扶著額,無奈的嘆了一聲。

心神一動間,他便知這公雞母雞還有大白豬的信徒聲音是怎麽回事了。

“謝謝土土啊。”

玉鏡府君耳朵邊響起嘹亮的打鳴聲。

這小人嘴是沒有了,公雞打鳴聲是不停歇了。

……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